[【百日曦受-Day 18】【澄曦】飞来臣醋三部曲 中

飞来臣醋三部曲(澄曦篇)


白日晨光好。


蓝曦臣迈步于顶峰,长发微拂,飘带轻软。他手执裂冰,垂睫久久而立,静默不语。一只白鹰长鸣,拍打着羽翼落在蓝曦臣的肩头,亲昵地去碰他的侧颊。蓝曦臣侧眼,眸如山光水色,温声道:“去告诉你的主人,午时月华楼。”


魏无羡到的时候,午时早已过去大半,他只得快步上了雅间,笑着连连作揖道:“蓝大哥,不好意思了,路上耽搁了些许。”蓝曦臣端起茶盏抿唇道:“不妨事。魏公子,坐吧。”他打量一眼黑衣青年身侧,有些不解:“怎么不见忘机?”


那两人总是形影不离的。


魏无羡嘿嘿一笑,一把扬起酒壶就灌了三口,满足道:“蓝湛有些事在处理,我怕大哥等急了就先来了。您找我有什么事?”蓝曦臣略颔首,面色带了几分郝然:“魏公子……我此次请你来,是有事相求。”


“求……?”魏无羡眼珠子滴溜溜一转,撑着头看过去,“真是难得啊,蓝大哥会求我?别是江澄那小子出了什么事吧。”蓝曦臣心中一顿,下意思咬了下唇:“是,此次是我不对。”他把灯笼一事说于魏无羡听,对方一脸不是吧的表情,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

“我无法弥补他,只求魏公子能相助。”魏无羡哈哈一笑,手里的酒壶都差点摔下:“这、这么点小事……蓝大哥你居然这么郑重的,咳。好,既然是大哥相求,我当然答应了。”蓝曦臣尴尬地笑了笑,一拱手:“那么,多谢。有劳了。”


魏无羡摆摆手,一扯嘴角:“谢什么,这种小事,大哥就不要跟我客气了。”蓝曦臣松了口气,二人随意聊了些家长里短,无疑都是围绕着蓝湛与江澄,倒有了种师伯哥与弟夫之间友好互问叙旧的奇怪即视感。


江澄赶到的时候,就见到了这么个场景,然后不小心脑补了一下。随后他即时地打断了自己的思绪,轻咳了一声。魏无羡与蓝曦臣一同回过头去,就看到板着脸的江澄走过来,当即一人无奈,一人面带讶色。


“晚吟?你怎么知道我来这了。”蓝曦臣不解,起身问道。江澄一手去搭他的肩,一边不忘狠狠刮了魏无羡一眼:“你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?恩?”


其实不是这样的……


江澄昨日睡得太晚,一觉直接过了点儿,睁眼就发现蓝曦臣不见了踪影,顿时急了。他命家仆立刻四处寻找了一个时辰,一得消息便匆匆赶了过来。


不过……那家伙怎么也在这?江澄看见魏无羡,就觉得心里别扭的很,蓝曦臣歉然地拍了拍他的胳膊:“是我不好,没有跟你说一声。”江澄哼一声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,看的魏无羡都有些想捂住眼。


真是风水轮流转,天道好轮回,他当年真不该拿蓝湛去眼瞎江澄的,这是报应。


“哟,江、江宗主啊,咳,你也来了。”魏无羡挥挥手,厚着脸皮打了个招呼,笑嘻嘻地看着满脸阴云盯着自己的江澄,大无畏道:“既然来了,不如喝上一壶。你我,也有很久没见了吧。”


江澄闻言沉了沉,没发火也没说话,魏无羡说的很对,自从观音庙一别,他二人几乎不曾再碰面。可有些人,有些事,不是你装作看不见了,就会过去。蓝曦臣拿眼去瞧身边沉默的男人,心底一叹:“去吧,晚吟。”


蓝曦臣知道江澄要面子,便顺势给他一个台阶。那两人之间,有一个拧成的死结,然若要解开,还需系铃人。江澄点点头,握了蓝曦臣的手一晃:“你先回去,我很快回来。”


这一等便是好几个时辰,蓝曦臣抬指去拨弄烛火间,已戌时过半。


江澄还没有回来。


蓝曦臣起身推开了房门,晚风拂面,多了几分凉意。他随手取下裂冰别在腰间,便出了江家府邸。


月华楼毕竟是个茶馆而非酒楼客栈,打烊地略早,此时小二已经开始准备收拾停当。只是楼上那两位客人……小二面露难色的叹口气,搓了搓手里的布巾,那两位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啊,尤其那个紫衣服带鞭子的,一看就知道是大家的人,他一个市井小民,可惹不起。


所以蓝曦臣说是来接人的时候,小二觉得他真是宛若天神,连忙毕恭毕敬地把人送上楼去。蓝曦臣有些哭笑不得,只好摇摇头走进雅间。


酒气冲天,真是……


那两人到底喝了多少?他捂住鼻子险些没透过气,就看见魏无羡还有些神志地抱着酒坛正若有所思地敲着桌子,江澄却明显醉得不省人事,趴在桌上睡得很沉。


“蓝、蓝大锅……”见蓝曦臣走过来,魏无羡沉着眼皮大着舌头冲他一笑。“魏公子,你怎么回去?”蓝曦臣把江澄扶起来,险些踉跄一下,勉强问道。魏无羡抱住酒坛蹭了蹭,笑嘻嘻道:“蓝湛……蓝湛……嘿嘿。”


“……”蓝曦臣无语,他大概是明白他的意思,该是说蓝忘机要来了。那么就不用担心了,他一点头,算是跟魏无羡打过了招呼,便扶着江澄一步一挪地下了楼。


肩头有些沉重,江澄迷糊间只觉得一人扶着自己往前走着,忍不住凑近,酒气喷洒在那人耳畔,只觉他敏感地一颤,略带叹息地说了句:“晚吟,别闹。”江澄咕哝了几声,神志早就不知去了哪里,他的大脑一片混沌,还沉浸在方才与魏无羡那厮的谈话里,不得终了。


“妈的,魏无羡。”他突然张口,让蓝曦臣愣了愣,“你以为,你以为我不难过么…阿姐走了,你也走了…蓝湛,全部都是蓝湛……!你凭什么瞒着我,魏无羡,你凭什么?!”江澄的声音断断续续,带了哽咽,突然就让蓝曦臣想起了那个雨夜,那人泪流满面的样子。


夜深宁静,街道上只有他二人伫立,江澄的一颗心,忍了多少年,他此时此刻,就有多少的痛苦。那个人,总是骄傲的,可每当遇上魏无羡的时候,那种油然而生的自卑,总折磨得他不得放松。金丹一事,对他来说是个不可磨灭的打击吧。恨不得,也无法原谅。蓝曦臣沉默着,任由江澄近乎泣不成声地骂诉,一句句,一声声的,句不成句。


“对不起。”突如其来一声道歉,让蓝曦臣有些错愕。江澄好像是怕他没有听清,又重复道:“对不起,魏无羡,我说,对不起。”江澄从不道歉,可这一次,他却说得如此认真。迟来的一句对不起,你在他面前,总也无法说出来,可就算真的说了,又能如何呢……


一切,都回不去了。


他们的往事,他看不明,他们的过去,他走不进。蓝曦臣鼻尖微酸,他只得捂住嘴,将舌尖抵在齿关,轻轻地颤抖起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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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好痛,宿醉的痛苦。


江澄捂着额头爬起身,费力地睁开了眼。“阿涣……帮我倒杯水吧。”他嗓子哑的活像火烧过,头疼欲裂。“宗主,您醒了啊。”一人递过一碗汤药,江澄仍是迷糊的大脑并未多做反应,只端过来一饮而尽,总算觉得舒服了许多。


这一缓,神志也清醒了不少。江澄迷惑侧头,竟是自己的贴身家仆站在一侧,面带关切。“……怎么是你,阿、不是,蓝宗主呢?”家仆接过碗恭敬道:“蓝宗主昨晚照顾了您一宿,一大早又起来熬了解酒汤,吩咐我们按时给您送来,然后就走了。”


江澄额角一跳:“走了?去哪里了!?你给我说清楚。”家仆瑟缩一下,结巴道:“好像……说是回姑苏了,让您不必找他。”


“……滚。”江澄烦躁地推开家仆,迅速起了身。蓝涣这是怎么了?好好的也不说清楚就回姑苏,他若是有事,合该亲自跟自己说一声才对。再不济真的太急,也不会说让自己“不必找他”。


直觉告诉江澄,蓝涣有事。恐怕还跟他脱不了关系。“到底怎么一回事,这男人的心思不会跟女人似的难猜吧?”江澄挫败地抓了抓额发,满目郁色。这都怪魏无羡!若不是他昨天突然出现,事情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!


在江澄暴躁地踢烂三张凳子,又打碎四只古董花瓶后,家仆总算是忍不住了,颤颤巍巍地说道:“宗、宗主……您若是奇怪,为什么不亲自去姑苏问问呢。”


对啊。真是昏了头了。江澄有些尴尬,但面上又不好表现,只得白了那人一眼:“用你多嘴。去把这些都收拾干净。”说罢,他拾起佩剑推门直奔姑苏而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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